一直都是一個多愁善感,用情較深的人。我想,這可能是大部分文字創(chuàng)作者的一個共性吧。若不是心細(xì)如塵,又何來那么多絲絲縷縷的感觸,若沒有那番真情實(shí)感,感動不了自己,又何來觸動他人共鳴。
一個人獨(dú)處的時候,更是對自己的一種坦誠相待。文字是自己的內(nèi)心獨(dú)白,不管有沒有贊賞,都不能阻擋它的傾涌而出。也正因?yàn)槲淖肿咝?,才需要懂得之人來解讀。
最是真情,觸動人心最柔軟的地方,也最是走心的文字,容易走進(jìn)別人的內(nèi)心。
常常,一個人的時光,我會在一首歌曲的單曲重復(fù)中度過。每一種情感入心,都值得咀嚼,回味,然后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的消化。我知道,昨日的太陽曬不干今日的潮濕,我們不應(yīng)該活在過去的追憶中。奈何,人生總有那么一些事情難以釋懷,總有一些記憶深刻于心。
多想,過往的歲月,可以隨著一場花謝而枯萎,不再盛開;多想,那些想念的面孔,可以隨著一場冬雪而融化,不再縈繞;多想,經(jīng)年所有的無可挽回,都能伴隨一場風(fēng)煙,而消散不再,免去苦楚。
冬日的寒冷,化作一陣無情的冰霜,竟將去年今日的情景,凍的不省人事。佇立在晨光微曉的十字路口,我多想能化作大雁,飛近那時光,那身旁。
眼淚滑落的瞬間,一抹晶瑩的光,帶我回到了心中走不出的幻境。同樣是寒冷的冬季,我透過窄小的玻璃窗,看到了那張既熟悉又消瘦的臉。伸出手,緊緊握著的手掌間,依舊傳遞著暖心的溫度;依舊是一個冰凍三尺的日子,我看到一副穿戴整齊而又僵硬的身體,一雙發(fā)黃的手,再也沒有了昔日的溫度,緊閉的雙眼,沒有再看我一眼;在一個多少年罕見的大雪紛飛的早上,天是白的,地是白的,衣服是白的,就連空中,都依舊紛揚(yáng)著白花花的雪。我沒來得及換雪地靴的腳上,一雙普通的旅游鞋,早已在深一腳淺一腳的雪地里,灌滿了冰雪,又化作了冰水。我在天地同悲的一片蒼茫中,抱著遺像,跟隨著緩緩前行的靈車,為我怎么都不相信會就這樣突然離去的爺爺,送上那最后一程。
我知道,奶奶的離去,是我有生以來,承受的最大打擊,那曾一度是我生命中最悲不能言的日子。我一直都覺得那只是一個夢,夢醒時分我看不到人,難過,就像找到媽媽的孩子,眼淚,早已不足以掛懷。然而,爺爺?shù)碾S后離去,讓我崩潰的心情雪上加霜。我知道生老病死是常情,是自然規(guī)律。但是我不知道,生離死別是那般的痛不可言,悲不能抑,念不能掩,狂不能持。那就像生生的被扯了心一樣,豈止是疼???時至今日,依然痛徹我心,想念入骨。
我拼命努力的,將有關(guān)他們的記憶,塵封在一扇心門之外,多少次不自覺的叩響心門,我都極力的克制,分散,卻沒有多少次能成功阻擋。我多想,還能再看一眼?;叵朐?jīng),我有那么多機(jī)會在一起,為什么都沒有好好的鄭重的多看一眼,然后全部封存起來。
我想要再摸一摸那溫?zé)岬氖终?;我想要再親一親那綿軟的臉頰;我想要再抱一抱那有著熟悉味道的身體;我想要再過一天在一起的日子;我想要見面,我想要在一起,我想要他們能再回來,看看我......
死,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,它就像一個黑色的魔鬼,可以讓一個人瞬間消失,徹底隔絕。天大地大,再也找不到一絲蹤影。上天入地,亦是陰陽永隔。再多的眼淚,也喚不回一次回眸;再多的呼喊,也得不到一絲回應(yīng)。
我極度的想念,瘋狂的想念,我從來沒有想過,從小陪伴我長大的人,怎么會離開我這么久?怎么會一去不回來?怎么就會再也看不到?
我以為,我不說,就能壓抑得住內(nèi)心的狂思如潮;我以為,我不去觸碰那些過往的歲月,我就可以忘記這悲傷,這痛楚;我以為,時間會稀釋那濃稠的化不開的情結(jié);我以為,我努力的克制,拼命的壓抑,就是過去,就是堅強(qiáng)。
其實(shí)沒有,我的想念沒有停,我的呼喚沒有止。他們離去的悲傷,從來就不曾淡去。流星滑落的夜晚,我許下最虔誠的愿望,祈求這如水的月光,能夠載著我千古的祝福,直抵身旁,溫暖那心房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