貴叔是遠房的叔叔,比我大十多歲,接近而立之年了。身高不夠1.65米,長了副慈眉善眼的面孔,遇事不急不緩,從我記事起沒看過他發(fā)急的模樣。左鄰右舍對他的評議是好人一個,但!好人有好報嗎?
貴嬸是外鄉(xiāng)人,性格是風風火火。遇事易和人較真,和貴叔的性格恰恰相反。貴叔是30歲后和貴嬸共諧連理的。按貴叔的說法是,在工廠做工時對貴嬸事無巨細的關(guān)心,從而捕獲貴嬸的芳心,而和他一起相約百年了!
七年!七年時光易過,七年心境易老。七年甜言可在?七年蜜語可有?七年之癢來臨!
去歲小年夜,千家萬戶在喜迎和憧憬春節(jié)來臨。夜幕來臨時,陸陸續(xù)續(xù)的煙火綴滿天空。而貴嬸的聲音壓過煙花的聲響,令左鄰右舍詫異和不解。勸和是國人的共性,尤其好多善良的長輩。
我是無意識跟著人流進入貴叔家的,觸目而及是盤碟落地到處狼藉一片,貴叔似睡非睡背朝外臥在外屋床上。七大叔八大爺忙不迭扳過貴叔的身子,口中一連串的問道;咋了?咋了?話音未落好多人啊的一聲,唯恐見鬼了一樣。一位平輩的男孩說道;貴叔,你毀容了是不?
放眼一望,貴叔的衣領(lǐng)撕裂,臉上布滿橫七豎八的血道,讓人不忍看第二眼。如此慘狀還是沒人放過他,一再追問究竟咋了?貴叔用呆滯眼神掃視著眾人,任淚水肆意布滿臉頰,仍是一語未發(fā)。
穿堂入室,內(nèi)屋貴嬸是蓬頭垢面的模樣,往日俏麗不復存在,人兒,沒可比性,貴嬸在喋喋不休向人們數(shù)落貴叔的不是,喝酒了,抽煙了,打牌了,脾氣見長了,本領(lǐng)沒有了,數(shù)落來數(shù)落去還不解恨,不顧形象似的,望地上一躺,像個瘋婆子似的,又哭又述。事兒畢竟要有了結(jié)呀,有位嬸嬸問道,小年夜的晚上究竟為啥吵呀?
貴嬸語出驚人的說道,挨千刀的長貴說我偷人,你是看到了,還是抓住了,我千里迢迢到你家而來,抱著隨遇而安的態(tài)度。就換來如此下場么?聲音陡然提高八度,向外屋吼道,你說呀,你說呀。
此景!好多年邁的男性長輩緩緩移動腳步,向外撤去,畢竟他們沒法面對如此尷尬的問題,急如旋風的貴嬸從里屋卷向外屋,準備向貴叔進行第二輪的轟炸,面孔煞白的貴叔用抖索的手指指著貴嬸,說道;還瞪鼻子上臉是不?真要我當著老少爺們把你那點破事抖落出是不?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。口不擇言他倆彼此對罵著。
突然,我失去了觀賞這場鬧劇的興致,他倆誰是誰非我不想深究,不引人注意移步走出了他家院落,心中在想;七年!一個人遠嫁它省,會有鄉(xiāng)愁嗎?會隨遇而安嗎?會接受彼此不完美的一面嗎?會執(zhí)子之手,與子偕老嗎?